麝珠明目滴眼液品牌总经理卢隆平访谈
我对自己说:闭上你的眼睛。
黑暗带着一种很是疲惫的倦意,一种暂时能够获得的睡眠状的舒适,还有夹杂在其中丝丝缕缕的迷茫,以及被允许的模糊和放弃,交错着在我的眼前弥漫起来。于是,黑暗好像有了一种妙的内涵。
我再对自己说:为了长久地享用这样的美妙,你再也不要睁开眼睛了,好吗?不好!我的心下意识地猛然悸动起来,刹那间我瞪大眼睛,用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声音,大吼了一声。这怎么可以?这怎么可能?
永远的黑暗,并不证明一个人整个机体的死亡,这个人可以是活着的。这个人是一位盲人。他的心脏在跳动,可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。
人有天生目盲的。而更多的,是由于后天性质的衰老和疾病造成的。据统计,在90年代的今天,我国因眼睛疾病而致盲的,人数达到100万之巨。以我国12亿人口作基数计算,即1200个人中就有一个因病而瞎了眼睛。其中,因白内障致盲的人占到其中的65%。
整个地球人类因白内障而致盲的人数比例,略低于中国。90年代初,全世界有盲人3800万,其中因白内障失明的人数约1583万,占全球盲人的42.8%。全世界还有1亿多人的视力严重受损。而这个数字还在继续扩大之中。
当世界模糊起来,谁都会感受到一桶正向着生命泼来的冰水。
如何控制和延缓初、中期老年性白内障的发生和发展,让老年人永远有一双明亮的眼睛,是全世界眼科医药工作者研究的重点课题。如果有一种药物,能够使得异样的模糊推迟到来,并且尽量延长人类对于整个世界的清晰注视,从而始终观察准确,决策果断,把握有力,那就是对我们脚下这颗星球文明发展的最大贡献。
我飞往福州。在那里有这样的药。在那里有发明这种药的人。在当代中国,被国家列入药典的中医眼科新药,且又是以发明者个人姓名和肖像为注册商标的药物,仅此一种。
这种药名唤作麝珠明目滴眼液。
发明人叫卢隆平。卢隆平现在是福州卢镜明中医眼科研究所所长,卢镜明中医眼科医院院长,卢镜明眼药厂厂长。
人有病,天知否
我感到卢隆平注视人的眼神,与常人不同。
他来接机。一身黑色长呢子大衣,里面是西服,卷卷的头发是烫过的。他说:这两天福州气温才12度,很冷,衣服带够了?在那一时间,我即刻感觉到,这个人的注视,不仅仅是一般的“看”,而已经具有观察的涵义了。
我是记者,我是以观察他人的生存状态为职业的,我的被观察,使我涌起一种角色错位的感受。被观察总是让人不习惯的。不过,我明白,我眼前这个人的职业,就是观察别人眼睛状态的优劣,他的生存目标,就是多多恢复他人对世界观察的清晰度。
当我们面对面地坐下来,当我们谈论起白内障和虹膜,谈论起病家关于浊和翳的忧怨,谈论起中医药物的奇特名称和作用,我大抵地读懂了他那种观察性质的注视的由来。
出生在名医世家,卢隆平自小的家境应该说是富裕的。他的祖父卢天寿,运用一句今天的惯用语,在这个世纪初就已经在东南亚一代行医了。从30年代起,他的父亲卢镜明,用自己家里的祖传秘方为当地百姓治眼病,使得他在福建中医界颇具名望。
50年代,卢镜明成了福州一家医院的眼科负责人。七个子女在外攻读大学,幼年的卢隆平则在父亲的膝下,他被宠爱,他被熏陶,他被父亲寄予的希望之深、之切,是可以想象的。卢隆平自小就习惯父亲到了吃饭的时间,而没有办法走出诊疗室的那番景象。因为还有那么多的病人,排队在等待着治疗。患有眼疾的病人的啼哭,获得治疗的人们的笑容,人生的大悲和大喜,一个人自身价值的高下(尽管当年卢隆平的感受还不可能上升到这样形而上学的境地),就是如此这般深深地打印进了卢隆平的心灵。
世界原本是可以就这样平稳迈进的。
卢隆平进入中学读书。然而,一场名唤“文革”的运动,彻底地粉碎了他带有书香和药香的梦境。卢隆平看着我的眼睛,他说:那时候,有过一段这样的时刻,早晨8点钟上班,先是病人“看”我父亲;到了10点钟,再是我父亲“看”病人。他进一步解释道:每天一到医院,先是批判资产阶级学术权威,我父亲是中医,所以就要改成批判封建主义权威;具体的就是批斗我父亲,我父亲低着头,低着头……过了10点钟,要开始为病人治病了,我父亲则被允许坐下来,“看”病人了。
“到吃饭的时间了,父亲还是不能吃得上饭。”
卢隆平说:我读不懂这颠倒的一切。在我读书的时候,那些墙壁上都写有这样的标语:我为人人,人人为我。我父亲是真的在“为人人”了,可就是有“人”却在批斗我的父亲。他的语气有点激烈了:批斗我父亲的人,你为什么还来要求我父亲为你看病?
“我父亲还是天天去为所有的人看病。”
一个悖论诞生了:医生治疗病人,为了他们能够清晰地望见这世界,而他们却独独望不清给他们治病的人的高尚品格。“这样的治疗有什么意义?”
我看着卢隆平。他的远非医学概念的观察,就是从这里起步的。年轻的卢隆平,也曾在时代的潮流里,去抄过别人的家,以示自己的要求上进。但是,当他回到自己家里,看到的是更多的人在抄他的家。父亲被强迫指点着某一块墙壁。带着红色袖箍的人们,兴奋地凿开那些砖块。那里藏着老人一生的积蓄。
可是,父亲没有交出自己祖传的药方。在这个屋子的某一块方寸之地中,藏着一个家族赖以生存的根本信念和谋生法宝。
卢隆平观察到一种在顺从面具之下的最顽强抵抗。这是生命在抵抗。后来,我与卢隆平谈论起一首彼此都熟知的词作,其中有如是句子:人有病,天知否?
我说:是啊,人有病啊。
卢隆平说:是啊,不止是眼病啊。我也是药,我也要把自己磨成粉末。
插秧、收割,收割、插秧,一年两熟,卢隆平光着脚,在闽南乡下走过了整整10年的路程。只有两个时间他是穿鞋子的,一个秋季烤田,地里没有水了;还有,就是坐火车探亲回家。
1979年,卢隆平携带着一张白纸,回到了福州。那白纸是公安部门允许知识青年回城的户口证明,上面写着:卢隆平,27岁。他是作为“补员”回来的。这样的操作方式,在上海和北京等地,被唤作“知青顶替”。同样是医生的母亲,与父亲同在一个医院工作。50岁刚刚出头的母亲,就毅然退休,空出一个属于城市编制的吃饭“额子”,好让心爱的儿子回家。在中国的70年代末,如此景象是很多家庭中演出过的悲喜剧。
福州的仓山,是个“十里花为市,千家玉作林”的优雅所在。父亲工作的仓前医院就坐落在这里的梅坞顶上。医院的房子,颇有来历。当年孙中山先生曾在这里办《建言报》,其卓然不群的气概和志向,使得这所房子获得了“独立厅”的称号。只是,当知识青年回城的卢隆平,作为正式职工再度踏进这座并不陌生的房子时,这房子和自己的父亲,都已经显得有些衰老了。
父亲理所当然地对儿子说:跟着我吧。
可儿子在想着自己的心思。卢隆平想到美国去,且是去进修西医眼科。
如是构想,别家远行和改学西医,对于父亲而言,那都是离经叛道的“行径”。老人斩钉截铁地说道:你要去,我就死。
坐在我面前的,也已是为人夫、为人父的卢隆平,用一种非常温情的口吻向我述说:那时候,我父亲坚决不让我走,最主要的缘由,是他明白,我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。而且,我也知道,我这一走,本来就是不打算再回来的了。
父亲的眼眶里满含着老年人的哀痛。骨肉不能再分离。儿子的眼眶里蕴盛着青年人的悲伤。命运不能再颠簸。父子两代人的差异,更多是在说明着青年人心中的现实困惑。
父命不能违抗。卢隆平留在了福州。父亲对他耳提面命。老人对于儿子听话留下的回报,是让卢隆平在国内进修西医眼科的业务。
十年时间一晃而过。父亲逐渐年老,一次卧床难以上班看病,因担心病员会太多,他依旧支撑着来到医院。可他却发现,候诊的人并没有许多。镇定自若的儿子正坐在诊室里。在老人的历史上,曾经遭遇过一次火光之灾,紧急中他抱着两箱医书冲出屋门,随即他就撒手说道:别的都是身外之物,随它去吧。而今,他看着儿子,比起抢救出的那两箱医书,无疑这才是自己人生最重大的成功作品。
1989年12月的一天,70多岁的父亲白天还在看病,晚上回到家中,因心脏病突发,猝然去世。第二天,遵照着医嘱前来看病的人们,闻此噩耗,无不痛哭失声。
待家务之事尘埃落定,福建省卫生厅厅长计克良对卢隆平说,你一定要把父亲的事业继承下去。卢隆平则提出了一个要求,将父亲工作过的医院,改名为卢镜明中医眼科医院。省卫生厅同意。
谈起当时心情,卢隆平说,我要以父亲的姓名命名这家医院,当然是为了纪念父亲,更是为了要像父亲一样地诊治病人。我父亲的祖传药方,是将药物磨成了粉末,再配制而成的;“我也要把自己磨成粉末”。
我跟随着卢隆平在他的厂区里参观。他的办公室里,最引人注目的,是三样东西。一是屋子中央他父亲卢镜明的半身雕像。老人家的脸庞上,架着一副眼镜,镜片后面凝固着沉静的目光。另一样,是悬挂在办公桌上方的横匾,上面三个金色大字:公生明。题词者是人民日报社社长邵华泽。这题词透着两层意思,第一层意思里的“公”,指的是人,是在称赞这屋子的主人翁,因为有了你的医道,百姓重获光明;第二层意思里的“公”,点的是“道”,其内涵与孙中山先生的“天下为公”相同。人都为公,则天下太平,同此凉热,前程光明。第三样东西是卫生部部长陈敏章的题词:继承发扬,业精于勤。这也同样制成了匾,悬挂在墙上。
厂区内一片洁净。墙上用楷体刷写着这样一幅大标语:紧紧团结,为降低人类的致盲率而奋斗。
卢隆平在1990年担任了以父亲姓名命名的医院院长之后,第二年,他建立了同样以父亲姓名命名的中医眼科研究所;1995年,他又创办了卢镜明眼药厂。
我向卢隆平问起他开办药厂的动机。我说:一个医生同一个厂长,同一个商家,因为人生的定位不同,对他们各自的素质要求是不一样的。简言之,对医生的要求,是医道精湛;对厂长的要求,是经营管理;对商家的要求,是实现利润;你如何把这些不同的素质要求,统一在自己的身上?
卢隆平细细道来。他使用由父亲传下来的秘方,为病人治疗白内障、青光眼、视神经炎、角膜溃疡、儿童弱视等各种疑难杂症,均取得了相当好的效果。在医院里,他有自己的制剂室,配制药物以供病人诊疗使用。但是,病人多,药品经常难以足量保证。省内有与卢镜明中医眼科医院协作关系的医院,他也时常不能保证供应药物。再者,省外来求治的病员也多了起来,他们要求,这福州的医院和自家当地的医院,如果有协作关系,有配制的药物供应,病人不就可以不再跑那么多的路了吗?
时光毕竟进入到了20世纪的90年代,卢隆平的考虑,显得现代了:“我有一个医院,这是我的窗口;如果我还有一个厂,生产出来的药能够治疗的病人,比起我一个人、一个医院所能治愈的病人,总要多得多吧。”
卢隆平的想法,其实从要求医院改名的那个时候开始,就已经萌生。他在第二年建立研究所,即旨在于此。专门进修过西医眼科的卢隆平已经感到,传统中药的配制速度,远远跟不上病人的需要,又不方便携带,更不用说长途运输,要解决这样那样的矛盾,方法只有一个:让祖传中药现代化。
卢隆平开始了自己的配制试验。
从现存的材料上,能够看出卢隆平在以后几年里走过的曲折道路。最初的报道,在1990年6月的专业性报纸《健康报》上,称呼卢隆平为福州的“陋室名医”。名则名,不过很“陋”。同年8月,《人民日报》一位老记者,其老伴患白内障十几年,久治无效,双眼均已不能阅读书报。他们辗转寻医来到福州,卢隆平为其治疗一个月,右眼视力由0.1提高到0.8,左眼视力由0.05提高到0.1,消除了模糊感,恢复了读书看报的能力。老记者有感而发,就此书写了一份“内参”,他写道:白内障中药治疗,也能产生很好的疗效。
卢隆平看病的医院很“陋”,对中药治疗眼病“能产生很好疗效”的肯定,还只是停留在“内参”上。尽管有媒体注意到了卢隆平,可他清醒地感觉到了距离自己理想目标的那份遥远。
卢隆平顽强地开始了自己事业的长征。1991年,他在福州主办“眼疾中医疗法学习班”。来自全国24个省、市、自治区的眼科专家、教授和医务工作者汇聚在一起,交流经验。10月,中央电视台《神州风采》节目,以《超越,为了光明》为题,报道了他的消息。最后的一句话是:他迫切希望与全国同行合作。1992年,他又大胆闯荡京城,在展览馆开展一周的义诊。随后,他几乎是跑遍了国内数十个大小城市,动用自己配制的新药为眼疾病人治疗。
卢氏家族的屋子里,是供着一尊神的。这就是八仙之一的药圣吕洞宾。父亲对自己的接班人、小儿子卢隆平有过这样的嘱咐:天下人皆兄弟姊妹,对待病人应该像对待自己的父母;医道神圣,要尽心尽力地治病。如是寥寥数语,真是说尽了中国传统医家的为人之道。4年时间,转瞬即逝。1996年4月,权威的《中国医药报》以“麝珠明目滴眼液获新药证书”为题,报道了卢隆平的成功:“由福州市卢镜明中医眼科研究所所长卢隆平根据卢氏祖传药方,经过多年努力研制成功的国家级抗白内障新药———麝珠明目滴眼液(原名麝珠明目散),日前经国家卫生部审评通过,获得新药证书和批准文号,由福州市卢镜明眼药厂独家生产。”
当年与卢隆平同学,又在一起下乡,后来又共同奋斗的“肝胆兄弟”们都这么评说卢隆平:那几年,他可苦得很,“太苦了”。卢隆平的事业长跑,至今在他的办公室里还留下了深刻的痕迹。在所有的墙上,都张贴着大小不一的地图,最大的一张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,最小的则是太原市图。东西南北中,总计23张。他跟我介绍,那都是我们的联络图,还有未贴上的,那是墙壁不够用了。
卢隆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:我不讲民主,只有铁的纪律。
卢隆平讲的是制药。别的怎么通融、帮忙,都行,兄弟姊妹么。可制药———不行,一分一毫不允许有差错。卢隆平经常会不时地来到车间,
让某一位女工举起她的手来,察看手指甲是否剪干净。
我到过车间,两道消毒门,满眼的白色大褂。我很难想象,面目和善的卢隆平,有时也会使用呵斥性词句的具体形象。
在车间里,我见到了印有卢隆平肖像的包装盒。在卫生部批准的文号上,关于麝珠明目滴眼液的功效是这么表述的:麝珠明目滴眼液由麝香、珍珠、冬虫夏草等名贵中药运用传统工艺配制而成。药理研究证明:该药对实验性白内障有显著抑制作用,对正常眼压及水负荷引起的高眼压有降低作用,对细菌性角膜炎有明显防治作用;能抑制金黄色葡萄球菌和绿脓杆菌以及纤维细胞的增殖,并能降低血清脂过氧化物水平。经多家医院临床验证表明:该药能明显改善白内障患者晶体混浊程度,提高视力,而且起效快,疗程短,对人类防盲治盲作出了贡献。
在厚厚的资料袋中,有卢隆平做动物试验时的大量记录,有详尽的二期临床诊疗情况,还有全国各地从2个月的婴儿到70多岁老人在内的几百位病人得到治疗的详细情景。
我对卢隆平说,我对你这麝珠明目滴眼液作用的理解,就是一个“通”字,俗话说痛则不通,通则不痛,不知对否?他回答:麝香酮具有极强穿透力,冰片辛香走串,蛇胆清肝热明目窍,诸药合用,可透房水屏障,活血散结,祛瘀退翳,促进眼部代谢。你理解得对,“通窍嘛!”
我向卢隆平提出了这次采访的最后一个问题:卢氏秘方,隆平新药,都是家族产物。你的成功当然是因为你的十年奋斗;你的成功,其实还包含着你先辈奋斗了近百年的坚实根基,你是站在了先辈的肩膀之上。家族性质的成功之作,你将怎样传教给你的后人呢?
卢隆平略作沉思。他说:我希望我的后人,能继承我的新药。但是,成就奉献给社会,也从来不属于个人,如果在家族之外,有更优秀的人物,能接受、继承、发展我的中医眼科事业,我将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一切,传教于他。“我没有理由不选择更好的”,这样的事情,在历史上和现实中,层出不穷。
他又说,我主张中西医结合,最充分地利用各自特长,减低病人的痛苦。
卢隆平成功地完成了中医眼科医药的现代化过程,此刻他的如何传教后人,有关知识经济的思考,也是现代化的。
晚间,稍稍可以消停下来的卢隆平,也会与自己的下属们玩上几把牌。时而有几句俗俗的村话俚语,从卢隆平的嘴里崩将出来,逗引得在场的参战者和观战者,会心一笑。我不谐牌艺,但是我很能读懂这样的轻松气氛:此地一切,大抵进展顺利,由此心情颇佳。
还有,这团团一桌的景象,给了围墙上那条“紧紧团结”的标语一个最形象的注释。
在紧张的采访空隙里,卢隆平对我说,你可去西禅寺一游,千年古刹,佛门慈悲,“很灵验的”。游毕归来,我回招待所房间,见得屋内尚还有一门,开将进去,原来里面一间的桌上,供着精致的十八罗汉、观音大士和袒腹弥勒的铜像,最高处安坐着一尊释迦如来。香炉里有点过的线香和红烛。
我屏息禁声。
原来这房间本是卢隆平自己修炼的地方。
回顾采访的日子,我没有在属于卢家的任何地方,见到我通常会在经商者那里看到供奉着的财神爷。原来中医眼科医生卢隆平相信的菩萨,都在此地了。
当然是精心修炼、普渡众生的意思了。卢隆平说:做人就是播种。卢隆平的人生期待就是———善有善报。